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逍遥在诗化人生中的李白
平生最敬李白,最尊李白,最慕李白,最为李白喝采。
文海苍茫,诗坛流芳。漫漫的中国文学史,几千年的诗风余韵,涌现出了多少杰出、优秀的大诗人,光耀我华夏河山、神州苍穹。然而,我一直认为,始终认为,只有两位诗人的人生如同他们的诗篇一样,本身就是一首诗、一曲歌、一幅画、一个传奇、一个神话,让诗幻化成了他们的精神与魂灵,与血脉紧紧相连,相生相伴,完成了他们的诗化人生。这两位诗人,一个是陶渊明,另一个则是李白。渊明虽是诗化人生,但他是“诗化隐逸人生”,平静、淡泊、高远、旷达,返归自然,顺应大化,无心底之波澜,无情感之奔涌,无大起大落,无大开大合,只觉心驰,只觉神往,于世外桃源中忘却人生之忧苦,忘却红尘之羁勒。然李白之诗化人生则是“诗化激情人生”,天马行空,飘逸似仙,卓尔不群,横亘古今,有心底之激流,有情感之洪涛,奇思幻想,瑰丽多姿,纵横捭阖,汪洋恣肆,用生命之激情铸就自己昂扬之风姿,用诗篇之激情昭示盛唐之青春。
要想著书立说,成为哲人,最好生在先秦;要想激扬文字,成为诗雄,最好活在盛唐。先秦诸子在人与自然关系的大背景中百家争鸣,探究人的生命价值,追求人的理想品格,谋求人在社会和谐中的恰当责任。盛唐诸公在浩浩无垠的华夏大地上涤荡着灵性,挥洒着笔墨,成就着诗篇,从京都华城走向边陲旷野,从宫庭楼阁走向江山塞漠。我时常想,李白生活的时代应该是怎样一个时代,上至王候将相,下至庶民百姓都喜吟诗作曲。人才辈出,群星闪烁,煌煌气象,不可企及,雄视六合,光耀千古。那又是怎样一个时代,赋予了李白恢宏博大的开拓精神和昂扬进取的青春活力。固然济济多士、云蒸霞蔚的盛唐文化滋育了他,海纳百川、兼容并蓄的文化开放精神涵溶了他,但正是他那傲视乾坤,睥睨天下、高扬自我、狂放不羁的个性与自信力,冲决罗网、张扬个性的追求自由与解放的精神和自身天马行空、无所拘限的盖世才华相结合才成就了一个不可摹仿、不可重复的遗世独立的诗仙,定格于盛唐,成为盛唐青春的化身。他的形象就是盛唐的形象,他的魅力就是盛唐的魅力。“酒入豪肠,七分酿成了月光。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,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”。
读李白的诗,不会觉衰老疲惫之气,不会有美人迟暮之感,有的只是英姿勃发之态,有的只是春春常驻之意。他常自比大鹏、天马、长剑。“大鹏一日同风起,抟摇直上九万里。假令风歇时下来,犹能簸却沧溟水”,“大鹏飞兮振八裔,中天摧兮力不济。馀风激兮万世,游扶桑兮挂左袂”;“天马来出月支窟,背为虎文龙翼骨”;“抚剑夜吟啸,雄心日千里”,凸现出自由翱翔、无拘无束的英雄气概。他常以杰出的历史人物自比。如鲁仲连:“却秦振英声,后世仰末照”;如诸葛亮:“鱼水三顾合,风云四海生”;如谢安石:“但用东山谢安石,为君谈笑净胡沙”。他的理想与追求是豪壮的:“如何舞干戚,一使有苗平”,“愿将腰下剑,直为斩楼兰”,“浮云在一决,志欲清幽燕”;他的愤懑与呐喊也是豪壮的:“我本不弃世,世人自弃我”,“我且为君捶碎黄鹤楼,君亦为吾倒却鹦鹉洲”,“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,使我不得开心颜”;他的愁是豪愁:“呼尔将出唤美酒,与尔同销万古愁”;他的悲是豪悲:“一百四十年,国容何赫然”。即使前方有再猛烈的惊涛骇浪,他也深信:“长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”。有的只是英姿勃发,超迈昂扬,没有一点衰颓之气,这正是盛唐青春气象在他身上的投影。一个时代的蓬勃朝气、如花青春总是短暂难留、稍纵即逝的,然而定